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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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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賽場,青白等四人奔赴賽點,而西師父幾人則入了角樓。

梧明鸞離開,路過青然身邊時,仰頭望著比之當年身形已挺拔俊秀不少的少年,笑道,“剛剛我在角樓上看過你的比賽,你手中握的那把劍倒是好劍,只是你這修為嘛……四年來卻是沒什麽進步呀,恐怕現在你在我手底下可走不過十招”

要知道當年她年年都在秋試大比上輸給他,排名第二

上一場與青然對上的也是昆侖族的弟子梧明厘,梧明厘這小子她是再熟悉不過了,說起來他也算是昆侖族弟子勵志的典型了,十歲時上昆侖山求師,因根骨尚可,被招入昆侖族,成為昆侖族幾千弟子中的一員。

辛辛苦苦地在昆侖族外門幹盡粗活,雜活熬了三年憑著自己的刻苦好容易在秋試大比上得昆侖族九長老青眼,混進內門之中,又在九長老手底下從最底層開始繼續熬了三年,最後在去年的秋試大比上嶄露頭角,獲得了第五名的好成績,之後才有資格進入到昆侖族藏書閣的第九層,得授高深道法。

而就是這麽一位在梧明鸞看來屬於平平無奇的弟子,青然卻用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才將他打敗……難怪,之前在他賽場前駐足許久,觀摩賽事的梧明恪到最後連看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現在的青然,哪還有半分當年的意氣風發,幹脆利落……現在的他打架就像娘們兒一樣,拖泥帶水,沒有半分看點……

青然卻混不在意,“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輸贏不那麽重要了”說這話時,青然面對的是她,眼睛望向的卻是站在遠處打鬧嬉戲的青檸,青白,青明三人。

梧明鸞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是他們嗎?”

“唔?”

“對你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們嗎?”

“嗯”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梧明鸞愈發迷惑了,“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所謂的師兄弟就是當面笑瞇瞇,背地裏卻會捅你刀子的人,你寧願在藏書閣看書,都不願與這些人交朋友……現在,你怎麽變了?”

“我沒變呀,現在的我也不願與昆侖族交朋友的”

“我也是昆侖族的弟子哦”梧明鸞雙手環抱胸前,看熱鬧一般地等著青然的回答。

“你跟我與他們都不一樣,至少你是不會出賣朋友的”

“青然……你們再聊什麽呢?走啦!”前面的青白揮手召喚。

青明隨著青白一起笑嘻嘻地望向他。

青風則是面帶審視地眼神在他與梧明鸞之間來回切換。

青檸背身向他看不清表情。

據他對青檸的了解,一般只有她生氣了才回背對向他……

青然看出不對勁,雖然他現在與梧明鸞保持的是正常距離,而且又是大庭廣眾之下,但既然青檸介意,那他自認為與梧明鸞的正常距離那可就是不正常的了。

他求生欲極強地向後退了幾步,揮手向梧明鸞告別,“那個……先不聊了,我去比賽啦”

“青檸……你怎麽了?”

梧明鸞看著跑到青檸面前,嬉皮笑臉逗她開心的那個她又是熟悉,又覺得陌生的少年……熟悉的是以自己的心為畫板,臨摹過無數次的他的五官,陌生的卻是他從未對自己那樣放肆地笑過……

她心中酸澀異常,背於人後的手牢牢攥緊自己的裙擺,咬牙捏得“咯咯”響……

一旁正趕著上賽場的梧明恪見到如此場景,搖扇輕笑。

第二場賽事開始。

四號賽場上。

冤家路窄一般,慕言卻與青然對上。

青然挑眉,“你身上還有療傷的法寶嗎?我怕你等下站不起來呀”

慕言哈哈大笑,像是聽見最好笑的笑話,“等下誰站不起來還說不定呢,我倒是覺得我那顆粉色的珍珠給你倒是給對了!”

青然負手只笑不言。

他運起一掌隔空向慕言拍去。

慕言閃身一躲,紫青劍隨之出鞘,劍身翻轉,看似隨意地向青然一揮,卻見天空中電閃雷鳴,紫色的閃電隨著劍身而動,化作惡狼的利爪,撲向青然。

慕言渾不似之前與梧明音對戰時的漫不經心,一出手便動了真招,速戰速決。

那等暗藏毀滅的攻擊,看得一直躲在角樓角落處觀戰的梧明鸞心中一緊,原本背靠廊柱,雙手環胸頗有一些不以為意的她,隨著劍牽引著火光四濺的閃電撲向青然而緊張得身體緊繃站直,雙手按住木柵欄,身體微微向前傾,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關切之情。

慕言認真,青然也未敢大意。

他右手搭於玄冰劍的如墨一般黑而凝重的劍柄,手向上一揚,拔之出鞘,隨後與那向他蜂擁而至的紫色閃電相對,奮力一揮,於半空之中,帶出一股透明如水的暗流,暗流湧動而去,逐漸將紫色的閃電吞沒,隨後餘威不減,呼嘯著撲向對面的慕言。

慕言嘴角向上勾起,混不在意向自己湧來的潮水,青劍淩空飛起,璇於他的項頂,臨危之際,也不知他是如何作想,竟將雙眼瞇起,在身上的墨袍隨著潮水卷來的風翻飛中,他雙手張開,仰天呈大開大合之勢擁抱滾滾而來的潮水……

原本擁有毀天滅地之勢的潮水在即將淹沒他時,氣勢銳減,最後“轟”地一聲,震天響動,潮水從中炸裂,那等威勢就連角樓上梧青坐前的那面紫檀木圓桌都被震得顫抖不已……

一切趨向平靜過後,潮水平緩散去,最後蒸發在空氣之中,連一顆露珠都未濺在慕言的臉頰上。

“定雲咒?”青然望著對面依舊保持著那等奇怪姿勢的青然,他離得近,或許旁人不知,可他卻明明白白地聽見一道晦澀難懂的咒語從慕言口中緩緩吐露。

“有見識”慕言放下張開的雙手,璇於他項頂的紫青劍通人意地飛回他的手上,與青然平視,點頭微笑。

定雲咒乃是青然在昆侖族藏書閣內第九層所看到的一種失傳已久的秘書,書中所記也只有寥寥數語,傳聞那是“雲龍族”密不外傳的禁術之一,能喚風雲,定雨水,當修煉到極致後連一片海都能定住!

可是這等奇妙秘術隨著千年前“雲龍族”的神秘隕滅而一同消失在時間的長廊中。

青然濃眉壓下,上下打量著對面吊兒郎當的慕言,也不知他這等失傳已久的玄妙秘術,是從何得來的。

看來,這慕言的來歷也不是區區一個毫無背景的散修那般簡單哪!

坐於角樓正中之座的梧青見此,那雙歷經歲月洗禮的混濁雙眼微微瞇起,似也從方才慕言那一番奇怪的動作有所察覺,不禁心下微動,開始全神貫註觀察起青然與慕言的這一戰來。

“不過,你手中的那把玄冰劍來歷也不同尋常吧”方才他在潮水中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那種冷直透心底,極不尋常。

“有眼力”青然也毫不吝嗇自己對他的誇讚。

“哈哈”慕言大笑,雙手提起紫青劍飛身全力劈向他。

青然舉劍用力一擋,紫色的紫青劍劍身上閃電縈繞與通體瑩白宛若透明的玄冰劍相撞,周身的空氣宛若有實質一般寸寸爆裂開來,與設置在賽場的周邊的禁錮碰撞。

那等禁錮乃是文淵的左膀右臂,化仙榜上排名第八的連信所設,那是何等威勢,而今兩個不過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對決,這一擊竟隱隱有將禁錮撼動的趨勢。

這下,連梧青旁邊的文淵也微微色變,將原本投註在第一賽場上梧明恪的目光轉移到四號賽場上。

一擊不中,慕言與青然抽身分開,運足了力又是持劍向對方劈去。

“從初次在米迦山上跟你交手開始,我便有意要與你一分高下,可惜一直都未有機會,這次正好!你我之間來個了斷!”慕言將全身的氣機運用到了極致,每一招無不用盡自己的全力,毫無保留。

青然未敢大意,手拿玄冰劍一推一擋,擊、刺、點、崩,一招一式,無不所用其極

他們行動敏捷猶如閃電,修為不夠的位於角樓看熱鬧的普通民眾肉眼所見只能看見兩團光影不斷閃動碰撞,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說話間,兩人交手已近百回。

那等激烈的戰況,將場中的氣氛帶動到極致,助威吶喊聲不斷,響徹雲霄。

就連原本一直在賽場外閉目養神的書生都被吸引過來,尖長的頭顱隨著慕言與青然的身影轉換而左右晃動。

青然面對慕言這等威勢,已經沈睡四年之久的戰意在與之不斷交手,劈劍相對中激發,他黑亮的眼眸中散發出熾熱的溫度,秀發飛揚,衣袍掀動,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在那個昆侖族秋試大比以黃金鑄造的舞臺上,只要他一劍在手,便能傲視群雄!

在他體內的妖丹運轉到極致,越戰他便越勇,越戰他的眼眸便越亮,慕言揮來的劍與他而言就像是鑄劍時捶打在燒紅鐵塊上的鐵錘一般,只有經過千錘百煉才能將已經上銹的廢鐵變成一柄鋒芒畢露的好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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